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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可抵岁月漫长。

【滇粤桂】灵魂刻印 2

非典型大三角,注意避雷

  

  

  

瓷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的是病床上仍在昏睡着的粤,手臂上、脖颈上连着许多输液管,正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着药液。

  

琼侧身站在窗旁向外眺望,这家医院地处基地中心,此时正值夜晚,只能看到黑暗中闪烁着的无数白光,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守了多久。

  

听到开门声后琼就转过身来,朝上司瓷点了点头,权当问候,瓷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便也没太过追究,走上前去和琼并排站着。

  

“解药研究得怎么样?”

  

琼摇摇头,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床上的粤,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进展,从血液里分离出那支解药的药物成分太困难了。”

  

“是吗?那么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桂可以在西南分部的那个实验室找到解药相关的资料。”

  

听到这句话,琼却紧握双拳抬头望向瓷,眼中是愤怒和不解:

  

“瓷先生,我没办法理解您为什么同意桂去执行任务,那个实验室被我们捣毁的事情早就传遍各地了,他们又不傻,肯定早就把所有的资料都销毁了,现在去还能找到什么东西啊?!”

  

“桂现在这个状态去就是必死无疑,还不如留在基地,说不定再过几天他们就能研究出解药——”

  

似乎是琼因为太过激动拔高了音量,躺在病床上的粤动了动,传出几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琼噤声,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地注视着粤的反应,过了许久,等到他再次安静下来,琼才推着瓷离开病房,随着房门关上,两人的交谈声逐渐变小最后再听不见。


  

昏暗的床头灯下,粤却睁开了双眼。


  

  

  

几个小时后。

  

“粤先生去哪了?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半小时前我们刚巡视过,那时他确实还在床上。”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可能会走远,去基地所有的出入口找,还有几个人去联系西南分部看人是不是去了那里。”

  

“是!”


  

  

  

此时粤穿着一身不显眼的便服抱膝坐在刚出城的物资车内,为了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导致动作过大,让背后的伤口撕裂般疼痛,粤将身体坐正大口呼吸着,试图减少疼痛导致的眩晕——他此时最需要的就是清醒的头脑。

  

人在疼痛时,总是会格外脆弱,粤也不例外,而此时那个会在自己受伤时安慰他的人却不在身边。

  

好疼啊,我好疼啊……粤模模糊糊想着。

  

脑袋很疼、背后的伤口很疼、原本刻印存在的地方也很疼,但最疼的还是那颗跳动着的心。

  

就像膨胀到极致的气球。

  

抑或是洪水中摇摇欲坠的堤坝。

  

  

  

【哥哥,我好疼啊。】

  

【阿粤乖,我给你吹吹,伤口就不疼了。】

  

  

  

从小时候起,桂就疼他,明明是双胞胎,两人却总是能被旁人一下认出来——张开双臂护在前面的桂是哥哥,在桂身后抓着他衣角的粤是弟弟,不论粤想要什么,桂都会尽力满足。

  

他知道,在所有人眼中,桂对他的偏爱,明目张胆。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这样了?


  

  

【哥,我好疼啊。】

  

【药水和绷带在你左手边第一个抽屉里,知道疼就别跟着我了,趁早离开吧,你不适合留在组织里。】


  

  

粤跟着桂一同出入任务不过两年,灵魂伴侣能互通五感、互通心灵,对于国家来说他们是极珍贵的人才,刻印出现的年龄不固定,但是自刻印出现后他们就必须就读中央军校,毕业后直升军区,负责各种特殊案件。

  

也就是说,自刻印出现后,他们就再也不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而他们出现灵魂刻印的时候15岁,正是最青春无忧的年纪,粤清楚地记得桂离开家那时的场景——

  

桂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是简单的衣物,他推开门,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车前等待。

  

背光的少年似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脸色苍白,但被单方面切断的心灵通感无法给他传达任何属于桂的情绪,粤的手不自觉攀附上胸口,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粤,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

  

最后的最后,桂坐上车离开了,再见到他已经是两年后的事。

  

  

——不知为何,粤并没有被要求与他一同前往军校。


  

  

  

  

模拟训练室某个房间内。

  

桂伏低身子,紧靠着转角静待那人的靠近,然后挥出右拳——落空了,手腕被滇握住向后拉扯,桂腰身使劲借着力道反身将滇摔倒在地,滇也不甘示弱一翻身将桂压在身下,匕首擦着对方的脑袋被钉在训练室的地面。

  

“哈哈,我赢了,你不行啊状态太差了。”

  

滇松开匕首和桂一起躺在地上大口呼吸,汗水因为这场简单的比试不断向外流淌,他扭过头去看着桂,对方有些费力地喘着气,状态似乎又回到了几天前。

  

刻印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也加速了身体状态的衰弱,而灵魂伴侣的作用就类似于彼此的充电器,通过触碰为对方补充能量,这也是为什么出任务必须要两个人一同前往。

  

垂下眼睛思考片刻,滇伸出手抚摸桂的脸颊,他的手心有些凉,贴在桂因为运动而发烫的脸颊上很舒服,桂下意识靠得更近了点。

  

就像家里的猫主子朝你敞开肚皮撒娇,这个样子很久没见了,滇露出怀念的神情,思绪飘回到几年前军校的时候——他就是在那里与桂相遇的。

  

  

  

滇一直都知道,桂很依赖他,非同寻常的。


  

  

在军校中,拥有灵魂刻印的人是和其他人放在一起学习训练的,能进来的人都是从各地寻找的佼佼者,但是就算在这卧虎藏龙的军校中,桂也是相当引人注目的存在——毕竟从来没有一个灵魂刻印的拥有者是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滇常常看到桂,在枯燥的理论课教室第一排,在训练场人群簇拥的中心,在即将撞个满怀的宿舍拐角……

  

  

但两人真正产生交集,还得从那天滇无意间听到的对话说起。

  

那时他刚升上三年级,这天正好去办公室提交任务总结,刚想抬手摁门铃,里面就传出一阵争吵:

  

“桂,这样不行,不能再任由你独自一人执行任务了,还是让他也来军校——”

  

“不行!入学前你们不是已经和我签过协议了吗?现在要出尔反尔?!”

  

“难道就这么任由你死在战场上吗?!你忘了你上次任务后在医院躺了多久吗?!”

  

“……您再怎么说也没用,况且你们已经做过调查了,他虽然出现了刻印但各方面的能力仍是常人水平,而且……我们并不能互通五感和心灵,他于我而言并无用处。”

  

“你怎么就这么倔啊——”

  

就在此时,门口的生物识别器自动识别出站在门口的滇,电子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对话也戛然而止,滇露出尴尬的笑,朝扭头看着他的那两个人挥了挥手。

  

那个皱纹比年龄还多的教官在看到滇后双眼一亮,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他激动地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就是你了!”


  

  

自那天起,滇就代替另一个刻印的拥有者和桂成了搭档。

  

  

  

滇比桂大两个年级,还是那届的t1,虽然没有刻印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共同训练后,两人的默契却比拥有刻印者更胜一筹。

  

但滇却觉得有些不舒服,并不是因为桂的性格不好,相反从搭档的角度来说桂各方面都十分优秀。

  

他很在意——因为桂从来没有对他敞开心扉。

  

无数次的,在专门配给两人的宿舍里,屋外夜色正浓,屋内滇却辗转反侧,他扭头看向睡在对面的人。

  

桂总是向外侧身睡着,背部紧贴墙壁,蜷缩起四肢,这是主人内心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同样的,不管是在任务中还是生活上,少年都倔强得令人费解,即使滇处处照顾他,但却都被桂不留痕迹地拒绝了,每每看到他像流浪猫那样蜷缩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滇就心疼得不像话。

  

  

即使知道自己的付出不一定会得到回应,但滇依旧日复一日的、流水般包围着、温暖着桂,将他的珍宝捧在手心、护在胸口。

  

  

渐渐的,桂不再抗拒这份关心,而真正让他敞开心扉的,便是那次任务——

  

那时他们被人设计,从高高的山坡上滚下来,跌落的那个瞬间滇下意识将桂抱在怀中,最后滇摔断了好几根骨头,而桂却只有一些擦伤。

  

在坡底,已经脱力了的桂在确认滇仍有生命体征后,努力将人背起,在漆黑的山路上跌跌撞撞地寻找回去的路。

  

似乎是想让滇保持清醒,桂哽咽着、头一次说了许多话——

  

他说自己其实很想和人交朋友。

  

说食堂的饭菜很难吃好想吃家里的。

  

说上面给的任务太离谱了简直就是压榨员工。

  

说谢谢滇一直以来的照顾。

  

说能和滇搭档真是太好了。

  

还有——

  

  

“别死啊,滇,别离开我。”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他终于听到了那句话,脑袋有些飘飘然的,心跳得很快,几乎要笑出声来。

  

心脏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热度,而后逐渐向四周扩散,最后整个胸膛都被灼烧似的。

  

  

那时他尚且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几天后他从昏睡中醒来,被告知自己身上出现了灵魂刻印,而他的灵魂伴侣则是——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滇一下子就从病床上蹦起来,不用询问而是通过心灵通感就知道了桂的病房所在。

  

那时他的内心太过雀跃,完全沉浸在桂有着和自己一样感情的喜悦中,猛地打开门给了桂一个熊抱,看着他红透了的耳尖和慌慌张张不知所云的话语笑个不停,完全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在一年后见到桂口中的“他”时,才会那般嫉妒,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滇的思绪从遥远的过去飘回来,他发现桂不知何时趴在了自己身上,隔着一层衣料侧耳倾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胸前的桂花刻印再次灼烧起来。

  

即使知道自己已经切断了心灵通感,但滇却差点要觉得自己那异样的感情被这太过强烈的心跳出卖了。

  

他听到桂开口,声音却莫名带了点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

  

“呐,滇,如果你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你会做什么?”

  

滇心头一跳,听出他语气并不像开玩笑,竟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我快要死了,我会做些什么?

  

  

给烦人的上司来上一拳?把禁酒扛出来喝个痛快?还是杀向敌营以换百年英明?

  

不,都不是。

  

滇看向身上的那个人,桂似乎有所感应般也抬眼看向他,四目相对,两人心灵间那单方面砌起来的墙变得摇摇欲坠,滇伸出手墙便轰然倒塌,藏了三年多的勇气如潮水般涌出来,将他淹没。

  

他突然很想将那些话说出口。

  

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

  

心跳快得难受,滇抬起双手,缓缓攀上桂的腰间和后背,然后收紧,将桂抱在怀中,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如果我很快就要死了,”

  

“那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也不错。”


  

  

  

  

(未完待续)

  

  

已知情报2:

据多项调查显示,灵魂刻印产生的契机为双方心意相通并互相信赖,也就是说只要有一人不明白对方的感情或者不接受对方的感情,灵魂刻印就不会出现,即使出现后也无法心灵互通、五感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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